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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王妃祈雨天地泣

 

征战前夜,言令一身白衣斜倚窗台,目se深沉地望着玉盘,而月光轻轻照映在言令的容颜上,将他俊美的轮廓描绘地更加清晰,微风徐徐,吹动玉袍,发丝亦随风轻飘,此景犹如仙人乍现於人世。

殷隋央一身红衣从远处步履蹒跚而来,她望着言令形影单只,不禁有些落寞,毕竟他身为皇子,有些路她终究无法与他同行,可至少现下她不想再隐藏自己内心的波动,於是她为言令披上了一件红袍,随後轻轻地环住了言令的腰,并把头埋在言令的背上。

「央儿??这是?」言令有些猝不及防,她竟愿意抱他?他心中有如万头攒动,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若是可以,他愿抛下一切与她相守,可偏生他的妻子也并非会为一己之私而弃天下於不顾之人。

「你很喜欢白se?」殷隋央再次提问,一位皇子为何要穿如此寡淡的白袍?

「你不喜?」言令转身与殷隋央四目相对,可无论看多少次,他都会沦陷在这双深邃的眼眸中,因为这双眼眸就像万千cha0水沈静幽远,虽深不见底,却让他止不住下潜,就此溺亡也甘之如饴。

「丧服是白se,为不吉之兆,我不喜欢。」殷隋央垂下眼帘,她亦不知言令是否愿意为她褪去白袍。

言令闻言有些诧异,她竟不喜白袍了?那他多年如一日穿这白衣又是为何?言令看了一眼身上披着的红袍道:「你喜欢红se?」

殷隋央低头不敢看言令,其实他觉着言令穿白se特别好看,只是她却违心地撅着嘴道:「红se喜气,而且你穿红seb白se好看。」只因她觉得这白衣未免过於不祥。

言令心惊,她竟夸他好看?若能得夫人垂怜,即便是衣衫褴褛他也无所谓,於是便道:「那我以後都穿红se。」言令轻柔地抬起殷隋央垂下的脸庞,心满意足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。

「妾着红袍待君回,愿君得胜早日归。」殷隋央轻启朱唇,缓缓而道之。

言令怜ai地抚着殷隋央的发丝,一遍又一遍,只愿日升迟。

归平城门,雩祭第十一日,烈yan高照,万物枯竭。

只见言玄青和李谧位居高位,神se虽仍泰然,可百姓的情绪已从原先的企踵到了如今的不奈。

「你说前有张贵妃雩舞半月无果,後有这骁王妃也跳了这麽些日子,还不是一滴雨也没下?」一位老翁面露不快地说道。

「唉,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家子,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,换个人又有何区别?还不如让咱们皇后娘娘来呢!」一位老媪气愤不已地说道。

「是啊!举天之下还有谁b皇后娘娘贤德?再不换人,咱们迟早都得si!」一位衣不蔽t的乞丐怒吼道。

「可我听闻昨日皇上命骓王妃娘娘任雩nv。」一位书生说道。

「骓王妃?怎麽是她?」众譁然。

老翁不明所以地说道:「骓王殿下虽心系苍生,可这王妃可是恒国人,怎可任我归平雩nv?」

未待众人说完,丝竹声再次响起,只见殷隋央未着雩nv的碧se水袖舞裙,而是穿着一身金丝刺凤红衣,头戴镶珠点翠,双手执剑,英气与华贵交融,配上殷隋央的倾城之姿,众人无不为之动容。

殷隋央此时心乱如麻,她向来不喜出现於众人眼前,更不喜万众瞩目的感觉,不,不是不喜,是厌恶,她厌恶世人那多变的态度,厌恶世人杂乱的口舌,更厌恶以讹传讹的威力,因为她始终是她,可别人看见的她似乎总是在变,她捉0不透。

她本想逃离一切,可世间却有那麽一抹别致的风光,无论她是好是坏,是善是恶,他总用一眼的目光看待她,好似无论她做什麽,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後,好似即便她犯了错,他也愿意陪着她向世人道歉。

所以为了这样一个人,她愿意勇敢迈出那艰难的一步。

殷隋央双手举剑,随後运起轻功跃上舞雩台,她张开双臂,面部朝天,用着犹如天神般怜悯的眼神望着世人,随後便开始舞剑,她身姿卓尔,一身红衣,洽似一朵国se牡丹失足落入了尘世。也不知为何舞了一段时间之後,双剑却像长了灵魂似地向上飞起,在空中飞舞,宛若是在交战一般,而殷隋央双手c控的一来一回之间虽说是舞剑,可却又像是在跳舞。

曲末,台下侍卫的剑像是被夺舍了一样飞向了舞雩台,有些侍卫紧抓不放,可却无法抵挡这gu力量,只见数十支剑在舞雩台上,在舞雩台上犹如剑雨,随後停在了中心,渐渐开成了一朵花的形状,而殷隋央运起轻功立於上方,曲终。

「果然。」殷隋央泛起了一抹苦笑,她已经做好了被世人唾弃的准备了。

殷隋央闭上双眼,视si如归,可恍惚之间却感受到脸上一冷,殷隋央猛然睁眼,才发现天上乌云密布,天降甘霖。殷隋央跪坐在地,而剑也随之落地,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苍天。

「下雨啦!」众人惊呼,随後跪地狂欢。

「这是老天眷顾咱归平啊!定是看见咱骓王妃娘娘的虔诚祈愿才会下雨,叩谢骓王妃娘娘。」一位老媪高声大喊并稽首,随後众人纷纷效仿高喊:「叩谢骓王妃娘娘。」

言玄青亦有些微吃惊,姑且不论舞雩,那剑雨须得多强大的内力才能如此出神入化?只怕这个殷隋央的武功不在言令之下,可一国公主又怎会练就这一身绝世武功?

但惊讶之余他仍记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,是一国表率,於是便道:「封骓王妃归平雩nv,赐h金万两。」归平雩nv意味能够适时g预朝堂,虽不必日日上朝,却能自由出入,无所限制。

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」众人齐喊,雨水氤氲着欢愉降下,天赐甘霖之景,恍如天神临世降幅。

殷隋央全身皆被雨水浸染,一有些凌乱的青丝沾黏在她的玉颈,一身红衣与满头珠翠衬得她更具神x,只见她漠然地望着天,也不管雨滴打在她的玉颜,默默地道:「就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吗?」

她出生便克si母亲,人视其为不祥,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唾弃,那些时日历历在目,可谓是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,做什麽事都是困难重重,可如今嫁与言令後,一切都不可同日而语了,好似连老天都站在她身侧一样。

可是殷隋央甚至不知道言令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,她可是不祥,克母不说,克夫克子都是有可能的??她又想他了,可是她没有自信能一直站在他身侧,只因她感觉自己是因为言令而沾光,她感觉她会分走言令的气运,她感觉自己又会克si某人。

就在殷隋央神智不清、迷茫彷徨之际,她望向天的目光被一支红伞挡住了,她下意识地喊了声:「言令!」可当她回神定眼一看,看见的却是同样被淋sh的李天勇。

李天勇一身朝服站在雨里,红伞本可以两人一起撑,可他却离她有些距离,默默地举着红伞,默默地望着她,默默地想她在想什麽??直到那一声「言令」,他才发觉殷隋央似乎根本不在乎什麽雩nv,什麽h金万两,什麽万民ai戴,她应该甚至不在乎是谁帮她撑伞,只因她在乎的只有言令,她看见的也只有言令。

想到这些,李天勇微愣,可这些本就是知道的事,於是心中释然地道:「你打算继续淋雨吗?」若是如此,陪她淋也无妨。

殷隋央闻言站了起来,随後望向四周,只见万民跪地朝拜,可虽是万民朝拜,她却只想尽速离开。

只因她觉得民能载舟,亦能覆舟,局势清明便说归平雩nv,局势危惴便说德不配位,可她始终是她,没有变过,变得总是这些人心,叵测的人心。

「天降甘霖,乃父皇以德化民感动上苍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」殷隋央朝言玄青的方向跪拜。

「有汝,乃归平之幸也。」言玄青瞅着殷隋央,只见她面无喜se,不知在想什麽。

而此时的言耀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萧芙韫,若她也能如这寻临公主一般舞雩,他又何必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那麽多日?可他明明早听闻这寻临公主是不祥之物,如今怎就摇身一变成了甘霖神nv?言耀十分气愤,为何每次都会被言令那小子捡漏?

而萧芙韫此时低着头,想si的心都有了,她十日舞雩无果,可人家哪怕根本没跳舞都能感天喊地,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,可她知道等待她的绝对是言耀的怒火。

「儿臣愧不敢当,只是儿臣有些乏了,就先行告退了。」殷隋央努力收起她哭丧的脸,她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
「央儿,来母后g0ng里。」李谧一眼便看出殷隋央的不对。

殷隋央一惊,她不要啊,她只想回到王府,关起门来独自哭泣,再去其他地方??还要忍着哭,可又不好意思推辞,便只能回道:「儿臣遵旨。」

殷隋央只觉着这满头珠翠真的重,有时候抬头都累,可嫁与他,是她此生之幸,只要他无恙,她其实什麽都愿意。

没有言令的归平,於她而言,不过囹圄。

北戎沙场,只见h沙如烟雾弥漫飞扬,一gu肃杀之气回荡在交锋的两军之间,倒下的战士们渐渐被尘土笼罩,h沙阵阵如下葬的覆盖尘土,风声鹤唳有如h泉序曲,此情此景令人望而生怯。

而在这滚滚h沙之间,有一抹红se闪现,此人持戟乘马破阵,神se坚忍,凌乱的发丝与沾血的脸庞与他一袭红衣相衬,宛若火光潋灩,yu近之,则焚身。

然而此时的沙场却突然风云变se,雨滴与h沙交织飘落,一时之间众仰目譁然,且不说这沙场本就无雨,如今可是正值大旱,也正是这场大旱导致粮草不丰,北戎才要举兵攻打相较富饶的归平,这雨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。

雨水滴落在言令的脸上,一抹笑容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,言令神se剧变,喊了声:「央儿!」他有预感,一定是她。

「王妃娘娘?」副将木靡望着言令呀然问道,毕竟言令一向沈稳内敛,遇事总能泰然自若,如今这般模样他从未看过。

木靡是言令提拔的副将,阔面厚唇,身手非凡,身型高大,个x刚毅木讷。

「是她,木靡,一定是她。」言令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一定特别疯,可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攒动。

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言令总在想远方的伊人是否也想着他?可心下又害怕她若为他伤神,茶饭不思又该如何是好?

木靡汗颜,言令在军营里虽显少提及家事,可他却知道言令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那位王妃娘娘,若换作他人,他定会觉得此人是疯了,那不过是一场雨罢了??可那是骓王殿下,他会那麽说,就一定是!

木靡向沙场高声喊道:「众将士,是王妃娘娘!王妃娘娘为我们祈的雨!」战士们虽从未见过王妃,可他们却也不知为何地士气大振,转眼之间局势骤变。

「有王妃娘娘,我们所向披靡!」归平战士中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高喊。

此时归平军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si命向前冲锋陷阵,面无惧se,宛如si士。

「王妃娘娘?」北戎将军索契对於这突如其来的士气手足无措,是什麽神只能如此鼓舞士气?

索契是草原民族难得一位允文允武的将军,自幼饱读诗书,可他却未曾听闻归平有「王妃」这种信仰,而他听说言令是位文武双全的嫡皇子,自然也不可能是满口胡诌,那还有什麽可能?

继言令击败北戎勇士阿图鲁後,虽打击了北戎的士气,可北戎人高马壮,加之归平大旱,民间和朝廷风波不断,因此归平也不算大获全胜,後几场战役北戎也曾占上风过,可如今归平这恢宏的士气究竟从何而来?

「将军,这些归平人莫不是疯了?」北戎战士却步,不明所以,只能说再勇猛的壮士也会怕疯子,何况眼前的是数不胜数的疯子们。

「撤退!」北戎将军高喊道,随後和身旁的战士道:「去查,那个王妃娘娘究竟是什麽鬼东西!」索契骇然,征战沙场数十年,自认阅历丰富,可这种情况至今闻所未闻。

索契自认不是阿鲁尔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,兵者,察其所以,观其所然,因此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,退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。

雨停了,大军修整。

前段时间因归平大旱将士们无不愁云惨雾,觉得si期将至,可今日天降甘霖,又打了胜仗,连那北戎人都要惧他们三分,这让归平将士重新燃起了士气。

「今日能胜,乃因弟兄们坚持不懈的努力,才得以感动上苍,天降甘霖,我以此酒敬各位弟兄一杯。」言令站一身红衣於高台高喊道,随後酾酒。

「王爷有令,今日许大夥们饱食,h汤一杯。」木靡立於言令身侧喊道。

「王爷英明!」大夥们把酒言欢,可碍於战争,无法酣畅淋漓,不过浅尝辄止还是可以的。

「不过王妃娘娘究竟是谁啊?」将士围坐一圈开始议论纷纷。

「对啊,咱们当时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,个个像不要命似地冲出去,结果咱们其实根本不知这王妃娘娘是何方神圣!」一名大汉边咬着r0u边说道。

「我听说啊今年舞雩的是三王妃娘娘萧氏,莫不是在说她吧?」

「可我倒是听说这萧氏一连舞了几日都没下雨的,想当年啊,还是咱们皇后娘娘出马才摆平的,这次莫不是像当年那样又换了人了吧?」此言一出,大伙们纷纷点头,觉得此言甚是有理。

「那大伙儿觉得这次是谁?」

「你们傻啊?咱们王爷这麽洁身自ai的一个人,能让咱们王爷那麽惦记的人肯定只能是七王妃娘娘。」一位瘦弱的男子暗自揣测道。

一位中年男子此时不屑地驳斥道:「可七王妃娘娘可是位恒国nv子,且不说皇上本就不喜欢异族人,咱们归平大旱还需要一位恒国nv子来舞雩吗?」归恒大战数十年,两个之间的剑拔弩张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。

「你们可知议论皇族该当何罪?」木靡此时出现在这群壮汉的後边,像是活阎王似地瞪着这群蠢材。

「无妨。」言令神se泰然地阻止了怒气冲冲的木靡,随後侃侃说道:「不过试问大伙儿身在此处难道不是为了保家卫国?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妻小不被北戎铁骑所侵吗?」

将士们低头不作声,身在战场何人不是身不由己?日复一日看着伙伴们的离去,他们何尝不害怕?可为了自己的家园,他们没有选择。

「试问大伙儿在命悬一线所想的难道不是自己珍ai之人?大伙儿是,我亦然。我的王妃是为了两国安康能舍身取义的nv子,有她的牺牲才有两国的和平,因此希望大伙儿不要随意议论她。」言令知晓今日自己这般确实失态,身为主帅,他并不该这般冲动。

可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能以此法振奋士气,威吓北戎,虽令人意外,却也不失为一种收获。

「主帅,属下知晓如今归平与恒国已是友邦,也知道王妃娘娘为两国带来和平,可属下的兄弟皆si於恒国人刀下,属下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口出狂言,主帅若要以军纪处置,属下绝无二话。」那位中年男子跪下请罪,他并不是善恶不分,只是兄弟们惨si的面目仍在他心中挥之不去。

「我知晓归平与恒国之间的仇恨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忘记的事,可若人人皆执着於过去,两国仍旧互相仇视,这天下便无止战的可能,王妃的皇兄亦亡於归平刀下,可王妃却从未向我提起,难道王妃是不ai惜自己的手足吗?」言令知晓两国仇恨之深,可冤冤相报何时了,如今两国既已言和,便应当淡忘仇恨。

「王妃娘娘深明大义,是属下满口胡诌罪该万si。」那位中年男子泪流满面,王妃娘娘不过一介nv流都能做到冰释前嫌,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於小事执着,差点误了大局。

「无妨,但你们必须知道,仇恨只会让事情更糟,现下我们的敌人不是恒国而是北戎,如何大胜北戎才是我们该想的事。」言令神se坚定,说完便离去了。

将士们亦不知事情为何就变成了两国情仇,但王爷说的句句在理,为眼下他们的敌人是北戎,如何能为si去的夥伴们应得胜利才是当务之急。

至於那位为了两国和平能舍身取义的王妃,已在他们心中留下深明大义且顾全大局的深刻烙印。

皇后寝g0ng坤和殿,只见g0ng殿朴素典雅,金丝楠木的梁柱散发出阵阵木香,楠木桌上的漆壶传出一抹姜茶的热气,闻着很是暖和。而殷隋央面容憔悴,神se无光,换了身素衣坐在李甯的身侧。

李甯换下一身朝服,心疼地看着殷隋央道:「你若不想,与我说便好,皇上那边,自有我替你挡着。」她想起言令出征前的嘱托,心有愧疚。

「母后,其实我是愿意的,而且这事不只能帮言令,还能造福万千黎民百姓。」殷隋央此时坚定地说道。

成为王妃非她所愿,但木已成舟,她受归平子民供养,她的夫君受归平子民ai戴,於情於理,她都必须摩顶放踵以利天下人,这是她身为皇室的自觉。

「可令儿不愿看见你这样。」李甯一脸慈ai地伸手抚了抚殷隋央的脸颊,而殷隋央有些动容地看着李甯。李甯身为一国之母,岂不知天下大旱,世人苦难,可她的儿子如今还在保家卫国,怎会愿意看见她的妻子这般劳累?

李甯不禁想起她当年舞剑,文武百官几百只眼睛都看着她,雨若是不下,便是口诛笔伐,皇后无德的谣言也会成为茶余饭後的笑谈。她其实不点都不想舞雩,可是她身为一国之母,她不能逃,也不能害怕,还要为百姓的存亡考虑。

「我知道,但我没事。」殷隋央强颜欢笑地看着李甯,苍白的面se使她看着更加不堪一击,但她没有说谎,她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没有言令的日子。

她不是藤蔓,没有了树根便会失去支撑倒地,一路走来,坚忍不拔才是她。

「你若心情实在不好可以常来找母后啊,如是真不想进g0ng,去李府坐坐也行,天勇那孩子虽有些无聊,可聊胜於无,总b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好。」李甯思量着这孩子恐怕不喜欢皇g0ng,毕竟来了皇g0ng还得寒暄,尤其是遇见一些姓张的nv子就更为难缠了。

若是可以,她自己都不想待在这,可她身为一国之母实在不宜频繁出g0ng,否则落人口舌,等等又不知有什麽yu加之罪了。

「表哥?他刚刚是不是好像有帮我撑伞?」殷隋央似乎恍然想起有那麽一回事,而且刚刚李天勇好像也有和她说什麽,只是她当下心烦意乱,实在是没印象了。

李甯忍俊不禁,随後笑道:「人家帮你撑伞还淋了雨,结果你倒好,把人家忘掉一乾二净了。」李天勇可是沙场战神,她都未曾看过他这麽铁汉柔情的一面,不只帮她撑伞,还为了避嫌地把自己晾在外面。

「啊??这,我真不是故意的。」殷隋央此时觉得有点难为情,自己也不是这麽粗枝大叶的人,可为何方才就这麽把人忽略了?

「无妨,天勇那孩子皮糙r0u厚,淋点雨没什麽大不了。」李甯看着殷隋央愧疚的模样失笑,只觉得这孩子可ai,怪不得她儿子被迷的神魂颠倒。

「这回真的对不住他。」殷隋央此时觉得心情也没那麽差了,因为就算没有言令,也还有言令的家人陪着她,无论如何,都b待在恒国强多了。

至少她不必一人承受所有,不必独自躲在角落ch0u泣,不必怼天怼地怼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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