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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1进山

 

像我平常在学堂上完课后,回府里下人们经常陪我玩的骑马游戏,但他们都弓着腰,没堂哥那么高。

我抓着他头上的头冠喊了一声“驾!”

身后一片沉默,似乎比之前更安静了。堂哥也只是无奈笑了下,把我垫高了些,继续往前去。

出了迷雾之后的事,我就记不清了,因为我睡着了。

在堂哥背上并不颠簸,他走的很稳很稳,哪怕是一直在上阶,也如同平地般,不知不觉的我就抓着他头发趴在他肩上睡过去。

醒来时是已经在陌生床铺,室内装饰很少,古板又干净,我百般无聊,在床笫间翻来翻去,直到堂哥回来。

他给我带了吃食,在这样陌生的地方,我对堂哥的依赖性就要大上很多,哪怕其实我小时候与他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。

就那么一次生辰,我被众多人捧在场内,欢声祝贺里,我瞧见我爹身后带来个别样的面孔,他对我说“褚儿,这是你堂哥。”

其实他告诉我也没用,大家都清楚我是个痴儿,不会记得,所以他们也不并在意。但是那人确实长得和在场人太不一样,眉眼如松,少年人的气质太过消雪温和。他似乎有些腼腆又像初出尘世,干净的不染尘埃。

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安静了下来,那人见我看他,也只是握紧了垂下的手,有些生涩的学着我父亲喊了我一声“褚儿。”

传闻堂哥在未出生前,伯母离城的路上遭到劫匪,被路过的修仙者救下,被送回了城。伯父感恩招待。那时伯母还身怀六甲,后面听说是那修仙者告诉他们肚里孩子怀有机缘,尘根未断,在生下后,被伯父伯母含泪送去了修道界。

但这些我都不感兴趣,我更喜欢思考怎么样爬上屋檐,在府邸那么多人的陪伴里抓麻雀,吃糖人。

堂哥告诉我,过段时间我得去拜师,我不干,但这里不是府邸,已经没人惯着我。

堂哥把床让给我,夜里他躺在了一旁的卧榻上,他身量高,那地方就显得过小,束缚手脚。

我就这样暂时住在了堂哥这。按理来说,新入门的弟子们都是要回自己住处的,与前院新阶弟子们同住,但我的没人安排,堂哥也从未说过让我去其他地方,所以我也不明白自己住堂哥屋里在别人眼里有多不妥。

“褚易。”

我今天刚出门,抬头,就瞧见外面几人等在院门外,他们是内院弟子,也是前段时间跟着我跟堂哥上山的那伙人,平日里有几人一得空,就会来找我玩。

堂哥平日里都不在,我本就小孩心性,一个人也无聊的很,所以见他们找我,我也就都跟出去了。

身后的院门被身后林温尘随手关上,另外两个弟子很开心的跟我道“今天前院场内有比武,你想去看吗?”

“比武?”

我有些疑惑,虽然待在这有一段时间了,但这种东西我确实不知道,想了想,我又一路跑回屋子,拿上了自己那把被布条包裹严实的剑,兴奋的朝他们道“走吧!我要去看!”

“嗯。”其他人并不阻拦,我走在他们中间,林温尘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,其他人叽叽喳喳的,给我讲着他们以前的趣事,过了一会,身后的林温尘伸手到我面前,少年面色清俊,如周围的松竹般清逸。他道“剑太重,要我帮你拿吗?”

其他人也停了脚步,那把剑是真的重,我没犹豫把剑给了他。少年接过剑,十分珍重似的握紧在怀里。然后我们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。

快到前院时,就能隐隐听到人声,和那划破气流的剑声,并不是什么大比试,应当是前院弟子切磋罢,台下不过廖廖几人,我们到时刚好分出胜负。

眼看已经结束,这我就不满意了,我指着已经下台的弟子喊道“你们再比一次!”

一时间台上台下的,刚刚还在喝彩的弟子们纷纷回头看我。

很快就有人认出是堂哥带来的人,还未开口,那台上下来的人冲我道“我与他今日已经打了许久,过招酣畅,但实在累了,如果你想看不如明日师兄再给你斗一场?”

说话时他额上还有汗滴落,模样不算狼狈,话语温和但磕磕绊绊,像哄小孩似的,我无意识一皱眉,台下就有人火急火燎道“不就是切磋嘛?那谁,你来跟我比一场!”

那弟子拉起身边人就上了台,他一边拉一边道“终于找到机会教训你了!”

那人黑着脸骂道“我又怎么你了!你不会还在记恨喝了我洗脚水那事吧?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,你不也偷偷给我下泻药几回?”

“靠!原来你知道??”

那人一甩袖,剑刃出鞘,怒道“好啊!真是你干的!”

这下变成了纯私仇,武斗场上莫名其妙又打起来了。

他们斗法并不激烈,但也那剑影交错,道袍纷云,我看着看着就心中溢上一股热血,很强烈的,也想上去比上一比。

这儿比起我家,就太无聊了,平日里要不是那几个师兄来找我,我就只能趴在堂哥的屋里唉天叹气,甚至一度想念太子,至少无聊的学堂里,作弄太子也是我的乐趣,他每次都会给予回应,有时也会从宫里给我带姨娘们不让我多吃的糕点。小厮不敢阻拦,太子就会放在我桌上,看着我吃完。

因为我爹的强烈要求,导致我都习惯了骚扰他,很少一下子那么久没见到太子。那天他那样生气,我当时根本不敢看他,但到现在我心里感到有些空落落的。

所以我好不容易熬到夜深堂哥回来时,问他我能不能回家。堂哥看着躺在床上乱七八糟的我,莫名沉默了一会,对我道“不行。”

本就得知这个结果,我心里也没多失落。堂哥给我一个还热乎的糕点,给我理了理衣服,我又开开心心的拿去吃把刚刚的忧郁忘在了脑后。

场上比拼也很快进入尾声,随着一人武器脱手出局后,宣布了胜者。

因为是外院弟子,其实打斗也没什么观赏性,但我依旧热血澎湃,甚至在他们还没下场时就喊着我也要打我也要打。

身旁一师兄笑道“褚易也要打啊?那你跟谁打?”

我迫不及待去拿自己的剑,林温尘见了就主动走过来给了我,另一个师兄就有些犹豫了,问道“你当真要上台?”

我点头,其他人见我真上去就有些面色纠结,有几人正要上台,林温尘却抢先了一步,他飞踏到台上我的另一对面,少年白衣摆动,风姿英朗,对我道“师弟,我跟你比吧。”

说到底,我还没正式拜师,算不得他们师弟。但从我来时至今,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已经入门的弟子,张口闭口不是我的名字就是师弟师弟的叫,甚至用不着堂哥特意嘱咐,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格外关照。

特别是这个林温尘。

从入山阶梯提出要背我起,哪哪我都能见到他,连我那样差劲的记性都给他无可奈何的记住了,我抓着我缠满了布条的剑,指向另一端的风韧少年,学着曾经看到过的弟子练剑,稚声道“请。”

那一刻我觉得我贼有大侠风范,我爹可真有眼光。

他不是想我修仙吗?他不是给了我一把破剑让我去修仙吗?那我就修给他看!

林温尘朝我弓了弓手,也拿起了他的剑,站姿挺拔,但剑鞘都未脱。

我俩就这样保持着姿势,许久没动,直到林温尘对我说“你先出手。”

我“哦。”了一声,就朝他跑去,抬剑打歪被他提剑接上。场下一阵倒吸声,有人道“这剑法好!”

我提剑重新朝他刺去,林温尘随意歪了个身子就躲了过去,但模样却表现的格外勉强似的,场下又一阵欢呼道“乘胜追击!好!”

我刚提剑就被林温尘挡下,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用脚去踹他,他果然不稳,剑跟着一偏,我就顺利提起剑来往他身上戳去,又被他及险的挡住。

台下一阵叫喊“天啊!这身法,这剑法!好啊!”

我听的耳热,感觉自己越发厉害,见剑打不到人,我故技重施,用脚去踹他,距离太近,不知道踢到了哪,林温尘闷哼一声直接跪了,他的剑也呯的一声,落到了我脚边。

场下一阵沉默,我提起剑,那布条在比斗中脱落,剑光雪白,剑气锋利的锐意直指林温尘。

林温尘那一双眸落着我,眼里情绪古怪。少年缓缓站起身,哪怕刚刚在众人面前下跪,他也风姿不退,丝毫不惧,很自然的道“褚师弟,是我输了。”

场下在那一场沉默后,很快有人欢呼说“好!”我也高兴的提起剑,他们就拍掌喊道“好剑啊!!好剑!”

“好剑!!”

“真是一把好剑!!!”

在众人的夸奖声中我越发飘飘然,手中的剑在阳光下亮白如雪,光芒直上。我想起堂哥说我的剑还未命名,但我那时只想回家,更对这把剑没什么好感,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明亮万分。

于是我十分骄傲的在台上举起我的剑宣布“那就叫它“好剑”吧!”

……

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,那传闻中的鸣竹真人才终于出关。

前天晚上师兄们还在祝贺我的生辰,我匆匆忙忙洗了澡被堂哥抓着擦干净身他才让我躺到床上去,我抓着被子滚了好几圈,才往床里头躺。许久后听见动静,堂哥着着里衣,也躺到了我身边。

那是我好早之前要求的,在离开家后,就没有伺候我的下人和陪我玩的嬷嬷了,而堂哥总是天黑才回,天还没亮就不知去了哪,平日在的时间少之又少,我待久了,难免感到孤单害怕。

等到又一天他回来时,我就赖到他塌上不走了。

他总说,褚儿,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

可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,与他对视如果争不出胜负,我就脱裤子。

这点好用,堂哥总会顺着我,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我裤子拉上,一遍遍告诉我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做。

他说的次数多了,我也渐渐有点懂了,所以在来了这里后,也只在堂哥面前扒过裤子。

跟堂哥睡觉我会感到格外的安心和舒服,所以总喜欢抱着他一条手臂往他身上靠,他躺的很笔直,基本一晚上都不会变动,属于他的气息包裹了我身周,所以睡得格外安稳。

这天他提前告知我明天要拜师,并说了路途地点,离他寝院并不远。堂哥似乎有急事,在我睡着后就轻轻起身套衣离开了,我一觉睡到天亮,与往常一样自己起床洗漱,中途想起今天好像是什么拜师的日子。

于是就稀里糊涂的套上衣服就去拜师,堂哥跟我说了啥我全忘了,迷迷糊糊的乱走,一个拐角比一个拐角陌生,不知不觉顺着小道走到了林子里,最终找不到回去的地,彻底迷路了。

林子密不透风,到处都是树干枝桠交错,看不见远处,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,也不敢乱走了,就站在原地,直到听见似乎有人喊我名字,我才冲那边喊道“我在这!”

脚步声渐近,林温尘一脸焦急的出现在我眼前,他抓上我的手巡视了我周围,并未见什么伤口才松了口气,紧接着就是其他的师兄弟挨个闻声过来,林温尘才后知后觉松了手。

说实话,在自己宗门内迷路的人,我还是第一个。

后面也被师兄们当谈资笑了半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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